导演洪金泼：拍得太直白，会失去欣赏价值
大反派韩朗很重感情
韦峻轩、江子丹与韩朗对峙
“黑警”韦峻轩与“卧底”江子丹
金羊网记者 胡广欣
在IP热潮下，经典作品也难逃被改编的命运。去年，爱奇艺和《无间道》IP的拥有者——寰亚共同打造了网剧版的《无间道》，近日这部剧的第三季、也是最后一季悄然上线。
经典是一块难啃的“硬骨头”，一不小心就会变成“毁经典”。爱看港片的人，对15年前的《无间道》系列电影都有情意结,很多人将《无间道》视为港产警匪片的巅峰之作，把卧底和黑警的人性挣扎描写得丝丝入扣。
网剧《无间道》虽然没能达到预想中的“现象级”效果，却掀起了网络的一阵讨论：有人认为该剧制作精良、剧情烧脑，也有人认为该剧有硬伤、无法超越经典。近日，羊城晚报记者采访了网剧《无间道》的导演洪金泼，面对观众的争议，他表示理解，同时也向记者阐明了网剧《无间道》拍摄的初衷和考量。
观众看不懂？
——慢慢“煲剧”才能看出韵味
网剧《无间道》是一部男人之间的权谋戏。该剧讲述了电影版十年后的故事，有了新的主角和剧情，但基本保持了“卧底——黑警”的结构。《无间道》不同于打打杀杀的“古惑仔”世界，这里拼的是智商。黑警韦峻轩（罗仲谦饰）、卧底江子丹（王阳饰）、黑帮大boss韩朗（罗嘉良饰）三方对峙，牵扯出警方和黑帮、黑帮内部的一系列权力斗争。剧情不断上演“反间计”，好人可能做坏事，坏人也可能做好事，每个人都善恶混杂，的确需要观众耗费一点脑力。
洪金泼导演说：“第一季播出之后，我们也看了一些观众的评价。大部分的意见都是普通话配音、剧情看不懂。其实我们都预料到了观众的这种反应。”洪金泼坦言，为《无间道》定调是一个两难的选择：“《无间道》是经典，我们现在做出来的，是一部需要观众给点耐心看下去的戏，可能看漏一点就看不懂了。如果做得太直白，就没有了欣赏的价值。”
本剧总监制梁家树也说，这是一部需要观众慢慢“煲”的剧集：“香港人叫看剧为‘煲剧’，意思是看一部剧，你要如小火煲粥一般，全心投入，剧的韵味自然会体现出来。”
人物变太快？
——要把握善恶的那根线
洪金泼表示，《无间道》在塑造角色方面，重点在于表达人物的两面性：“好人心中也有阴暗面，大奸大恶的人也会有盲点。”就算是最大反派韩朗（罗嘉良饰），《无间道》也为他安排了一个弱点：爱情。洪金泼说：“我不愿意把韩朗仅仅塑造为一个充当反派功能的人物，我希望他也是有人性的。”
罗仲谦饰演的主角韦峻轩更是经历了好几次反转：他在警方和黑帮之间上演了多次“无间道”，第三季播到现在，还是不知道他是忠是奸。洪金泼对罗仲谦的表现很满意：“这个角色是没有原型的。谦仔很努力，做了很多功课。我觉得他拿捏得很好。”
不过，第二季播出后，古惑仔洛威（朱鉴然饰）这个角色引起了不少观众的吐槽。第一季里，洛威是个听话乖巧的“小狼狗”，跟卧底江子丹互相扶持的兄弟情感动了不少人。但是第二季里，洛威为了争夺老大之位性格大变，冲动误事、到处咬人，性格“崩坏”，第三季首集才演了十分钟，洛威更是早早领了便当，让不少观众大跌眼镜。
洪金泼却认为洛威这个角色正是体现了《无间道》的善恶价值：“观众千万不要忘了，《无间道》里的人都是黑社会成员，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，洛威本质上不是一个好人。第一季时他没有机会上位，到了第二季，机会来了，身为一个古惑仔，他一定会去争取。第二季的‘崩坏’，其实是人物的成长。但我们唯一保留的是他跟江子丹的兄弟情，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，但不是天真的人。”
剧情太压抑？
——要保持原作的精气神
在翻拍IP这件事上，有人选择全盘“复刻”，有人选择大刀阔斧改编，网剧《无间道》选择的是保留原作的精气神。洪金泼以前是TVB的导演，执导过《学警出更》、《怒火街头2》等TVB剧集。他以往的作品，尽管主题是严肃的，但也会加入喜剧元素来调节气氛。网剧《无间道》却从头沉重到底，没有一点喘息的空间。因此也有网友反映，剧集太压抑，很难看下去。
洪金泼却认为，《无间道》本身就不应该是一个轻松的故事，网剧版做的只是延续了电影原作的风格。“《无间道》是个很压抑的世界，有很多灰色地带。这种戏很难加入轻松的情节。加少了没效果，加多了就不是《无间道》了。我们不想做得不伦不类。”有网友把《无间道》和去年内地大热的卧底题材网剧《余罪》做对比，洪金泼回应，两部剧的风格不一样，“《余罪》是个年轻人的故事，受众也以年轻人为主。但是《无间道》的世界没法这样做，希望观众可以慢慢习惯”。
节奏太缓慢？
——第二季、第三季有改进
在洪金泼的设想中，《无间道》是一部糅合港产片和美剧风格的作品，镜头语言比对白更为重要。《无间道》里有很多饶有深意的镜头：“《无间道》有一个主旨，每个人都有善恶两面。所以你可以看到，我们有时候不会直接拍摄人物，而是拍映照在玻璃、镜子、锃亮地板里的人，照出人物的表和里。”
但是，洪金泼也承认，有些镜头语言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。《无间道》第一季有大量长镜头、慢镜头、特写，却未免有种弄巧反拙的感觉：这些镜头让观众看得云里雾里，还把剧集的节奏拖慢了不少。洪金泼解释，他的本意不是炫技或者耍帅：“《无间道》那种压抑的氛围很难用对白来表达，我们用那么多长镜头，是因为觉得这种方式比较容易表达出压抑和窒息感。”
第一季播出后，这种表现手法反响不佳，洪金泼表示，制作组在后期剪辑上进行了改进。从第二季开始，《无间道》的对白变多了、长镜头用得更克制，整部剧的节奏也变快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