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,广州市第二届中小学校服设计大赛总决赛上,学生模特展示校服风采 陈秋明摄(资料图片)
让校服获得最大公约数,是条蜿蜒难行的路
一说“校服”,人们总爱用“笑服”来描述,关于校服的话题,一直就没有从舆论中心淡出过。每当出现与款式或质量相关的“丑校服”、“毒校服”事件时,校服都让人“哭不得、笑不出”。
最近,一个由广东省教育厅、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和省质量技术监督局联合印发《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小学生校服管理的意见》(以下简称《意见》),又将“校服”推到了“风口浪尖”。
这次将校服推上“头条”的原因,是《意见》指出,自2017年4月7日起,对现行校服选用公开招标模式进行制度设计,充分体现家长和学生意愿,以实现“一校一款”目标。这一次,广东省是把“想穿什么样的校服的决定权”,交给了中小学生及其家长。
此消息一出,又引来各种评述。学生真的可以穿上心水校服了吗?一校之服究竟如何产生?这放出的“决定权”真的好用吗?
如何让校服——这个在校园流动的风景熠熠生辉、获得最大公约数,是一条蜿蜒难行的路。
文/记者 刘云
难行一
虽为服装,承担的教育功能却不一般
学生穿校服,似乎天经地义,这也是人们讨论有关校服问题谁做主的基本设定。可问题来了:学生为什么要穿校服?
学校让学生穿统一样式服装的习惯,最早起源于欧洲。校服当时的功能为:规范管理,体现学校形象。所以,一般在重大学校活动中,学校会要求学生统一着装。
当新中国成立后,校服在国内60多年的发展也走过了五十年代缺乏特定校服、六七十年代以旧军装替代校服、八十年代校服重新出现、九十年代口袋校服一统天下等历史阶段,如今,二十一世纪的学生们活在的可谓是“百花齐放的校服时代”了。
以广东为例,深圳市中小学采取的是一市一服。顺德市采取的是一区一服。在广州,基本上是一校一服;但越秀区为小学统一款式;番禺区则以幼儿园、小学、中学分学段来统一款式。
在如此缤纷的校服画面中,其功能是不是从最早的单一需求变得多元了呢?记者在采访了数位学校校长、家长和教育人士后,获得的信息是“并没有”。
校服功能一为规范学生行为。“学生穿上校服,会时刻提醒自己要遵守纪律,注意言行,维护自身和学校形象。”中山大学附属中学副校长严钦熙说。功能二为减少攀比行为。“穿校服能避免孩子在穿着上的攀比,减少学生间因家庭贫富不均而产生的歧视与偏见。”铁一小三年级学生家长梁女士如是认为。功能三是反映学校文化。“一看那身绿色青蛙装,就是一道代表执信百年名校文化底蕴的风景线。”广州执信中学高二学生家长田女士告诉记者。功能四是方便学生行动。“与穿着没有弹力的礼仪校服比,还是运动装最方便。”华南师范大学基础教育培训与研究院廖文博士说。
以上表述,虽不是学术意义上的校服功能论述,却已经代表了众口难调下较为一致的声音。从中我们不难发现:校服体现的是集体意识,而非个体意识;校服倾向的是学校意愿,而非学生意愿。
乍一看,一校之服,与一些教育重点工作相比,犯不着使上“兴师动众”的力气;可细深究,因为校服的常态性、泛化性、时代性,它在教育过程中承担着非一般的功能。因此,校服也被称为“隐形的教育资源”。
难行二
选择共识,需要在学生和学校间平衡
在这次公布的《意见》中,有一个体现公开招标模式中很重要的一环:选取代表。
《意见》规定,投票代表主要由学生、家长、教师组成,代表总人数应按在校学生总人数的30%确定。这其中,学生和家长的代表总人数应不低于所有代表总人数的80%,学生规模较大学校的代表总人数控制在500人以内。
从文字表述中,不难看出:学生群体代表放在首位,但实际表态时,会是这样吗?以在校学生总人数1000人为例,代表总人数应达300人,其中,学生和家长代表总数不低于240人。由于《意见》并没有明确学生和家长的代表构成,以50/50来计算,学生可能出现的代表数为120人。这120人在300名代表总人数当中,仅为三分之一强的份额,是否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呢?而其中,没有规定占比的家长份额,犹如一个游动的砝码,其不可预计的倾向,让投票结果也会变得扑朔迷离。
广州市人大代表曾德雄在他的一篇评论中,提到了一位资深的小学校长的反映,“目前广州的校服都是学校说了算。家长意见很大,问题主要集中在款式、尺码、做工和布料上面。……”
羊城晚报记者在采访时了解到,导致“家长意见大”的背后也有“难言之隐”。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中学校长说,教育部门对校服价格有所限制,学校采购校服只能以“招投标”的方式,供应商价格贵一些就中不了标。而校服价格差异,主要体现在面料、颜色和设计上。如果想让校服美观些、舒适些,设计、处理工艺、原材料等因素就要提高,这都会让校服成本上升。
那么,有没有一条可探索的试验之路呢?中大附中团委甘老师告诉记者,早在2013年年尾时,该校就曾尝试让学生自己组织调查自己设计校服的做法。